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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倒在哈西莉亚身上挣扎，两条腿乱蹬乱踹，又伸手向哈西莉亚脸上乱抓。慌乱之间，男人一把拽下了哈西莉亚的胸针，狠狠刺向老女人的脸。
温热的液体溅在铁列平脸上。
胸口受了重伤又瞎了一只眼的姑祖母一声不吭，只是用力收紧掐住男人喉咙的五根手指，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似的。
于是男人掉头又用胸针去刺哈西莉亚的手臂。
外面的声音不耐烦了：“你倒是快点儿！”
这时男人前后用胸针刺了十几下，力气越来越弱，终于不动了。马车里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。
哈西莉亚把死尸推开，捧着胸口轻声咳嗽。随后抬起嘴角挂血的脸，竖起手指，对铁列平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铁列平只觉得浑身冷汗，两腿发软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他看着姑祖母从死尸手里拿过青铜短剑，扶着车厢壁站起身，摇摇晃晃地走向车门。姑祖母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外，传来几声短促的呼喊和惊叫。
他听见姑祖母虚弱的声音：“下来吧铁列平。”
哈西莉亚又说了两遍，铁列平才战战兢兢走出车门。
他看到守卫自己马车的车夫已经死了。尸体倒在不远处的地下，脖颈血肉模糊。
车门外，姑祖母正把短剑搁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。
那个人不仅已经被姑祖母制住，还被缴了械。他的短剑正别在姑祖母的腰间。他赫然就是曾经出现在聚居地和戈耳狄俄斯密谋的赶车人，也是站在马车的车窗下偷袭了哈西莉亚的人。
哈西莉亚的脸上和胸前都是血，因为光线昏暗，血迹变得黑漆漆的。
铁列平壮起胆子，轻声问：“姑祖母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，”哈西莉亚说，“顶多刺伤了肺。”
她看了看地下马车夫的尸体，咳嗽了两声，吐了一口血。
然后抬高了剑锋，在俘虏的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。
“算你运气好，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的，”她对俘虏遗憾地说，“但是现在除了你，好像没人能给我们赶车了。”
她伸手在拉车的挽马屁股上戳了一剑。挽马吃痛，长嘶着拖着马车厢向车队的队首方向跑去。
“带路，去你们打算运黄金的马车，”姑祖母哈西莉亚的声音虚弱却凶狠，“要么就去死。”